本帖最后由 Luanma 于 2013-6-12 10:59 编辑
2002年我“云游”到山东,结识了几位山东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下面是其中一位写的一篇文章——
刚结识郭涛的时候,他给我看的是那三本厚厚的名片册,还跟我说名片上一个人一个人的故事。哈,一路走来,广交朋友,有点炫耀的味儿啊! (还有手写的通讯录呢!当然我总是这样展示给别人,这是怎样的一笔财富啊!300多个朋友——300多个故事,有的还救过我的命呢!凭什么不炫耀、炫耀?) 我有点气不过,便问他:“这么多朋友,难道你都能跟他们谈心吗?”没想到这话却浇了郭涛一大盆冷水。他想了一会,指着“张和勇”——《山东画报》社财经采编部主任的名片说道:“这个人也跟我说过,你这样的朋友能交成千上万,但能真正发自内心交流的可能没有一个。”这时的郭涛已经没了刚才的兴高采烈,眼里流出深深的落寞。 我吓坏了,赶忙叫着要看他的相片。 (别怕!我连自己都找不着了,谁还会理我。不过,我这些朋友也真可怜我:每人最少能包我3天吃、住、行,他们吃啥、我吃啥;他们住哪、我住哪。临走还能给我一张车票。包括金铎老爷爷。不信?你就问问他们。3天×300多人=900多天——3年!我可说是“最少”。 口袋里没有一分钱,能过上3年舒服日子,还有酒喝。谁能?——我能! 牛×!!!) 我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他在山东拍的一百多卷“反转”看完。之后最大的感觉就是“累”。寥寥无几的自然风光外,他拍的几乎全是古墓亭阁、废墟遗址——《中国名胜辞典》上有所记载的他全拍、一个不落。 (这算啥?你没有看的,还有好几百个胶卷呢!) 唉,连我这个光看的人都觉得累,更别说拍的人了——郭涛游走“山东”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也就是说——先不说金钱,完成这堆照片得花多少时间攀山涉水,踽踽独行——那是怎么样的功夫和精力啊?我可干不来。 (你得上学!我无学可上、无事可干,还得完成任务:在古墓亭阁、废墟遗址中去寻找——郭涛。) 那时侯我没问他,怎么就不拍一下人呢? (怕人家打我!) 后来通过跟他的接触,自己也有点明白了。听他的话已可知一二: “这年头你越是说实话,别人就越是不信;可你要是云山雾罩、胡说八道,准能换回他的尊敬。跟这种人交流——悲哀。” 后来,他找到了一种新的交流方式,那要源于三百多张名片中的一张,用郭涛的话讲:“有什么比与自然交流更能净化人的心灵。那是一种何等的交流啊!” (不是我说的,是金铎老爷爷。)
于是郭涛跟冬雨有了一个“美丽”的小约定:早晨谁先醒来,谁就先去把房间的窗帘拉开——而这约定总是由冬雨完成。每当冬雨发现外面的天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就会把郭涛推醒,大声地喊:“老爸,你看,蓝天、白云!”接着,窗帘“唰”地被拉开了,阳光一下子全跑进来了。外面澄澄蓝天,朵朵白云。 (金铎告诉我:“你知道蓝天、白云对摄影者来说有多么重要啊!”窗帘拉开的那种美,我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郭涛无法用言语形容大自然的美,我的拙笔同样不能凑效,不过我可以想象。无可否认,大自然的美胜于一切,可自然把“美”给了郭涛,郭涛又能给自然什么呢?把“美”拍下来,结集成册,这就是交流吗?跟人达不到交流,却跑去跟自然谈“交流”,这不知是郭涛的悲哀,还是人的悲哀。 (你才“悲哀呢”!) 写到这儿,我想起那天刚走出张海迪姐姐的家门,郭涛就兴奋地叫着“我精神没有残疾”,从此他“求医问药”的历程能划上句号吗?但兴奋背后,我看见郭涛的脸上禁不住透出的比兴奋更甚的失望。去拜访海迪姐姐以前,他踌躇满志:“我很迷惑。我这个精神残疾者,跟一个身体残疾者的两个人的对话——会有一些什么样的碰撞呢?这或许会帮助我走出迷惑。”然而,“碰撞”并未如期上演,我大失所望:这可是我跟着去凑热闹的最大目的啊。不过,比起我的失望,郭涛的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是不是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郭涛发出“跟人交流悲哀”的感叹,转而热衷于对着大自然“乱拍一通”呢? (哪来那么多“废话”。) 其实,郭涛是注定要失望的。毕竟在当今社会,个人要想通过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尊重自己的本质去获得别人的肯定,很难很难。更何况要想交流得先推倒人与人之间那一道道厚墙和剥掉套在人身上的一层层伪装?郭涛说:对一个人最大的肯定,是曾经否定过你的人对你的肯定。他办到了,可他还是觉得悲哀:“他们如今肯定的是从前的郭涛,可如今的郭涛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郭涛了。”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 |